2007年6月26日 星期二

訪問的第七站-----香港 HONG KONG

訪問的第七站-----香港 HONG KONG
經過臺北飛抵香港
本團於九月七日離開東京﹐飛往香港﹐中途在沖繩島停留半小時﹐臺北停一小時﹐中佛會馮秘書長及臺北緇素教友數十人都在松山機場迎候﹐但是機場休息室裏管制很嚴﹐只讓少數人入內會見﹐敘敘別情。自從六月廿六日離開臺北﹐已經兩個多月了﹐有人說我比出國時胖了一點但也黑了一點﹐也許是受印度的熱浪影響吧﹗其實我們幾位法師都發福了﹐一路上的辛苦自是難免﹐但每個人的心情應該是開浪的﹐尤其是朝禮佛陀聖跡的時候﹐在宗教的情緒上有說不出的意味﹐說它是一種法喜吧﹐也未嘗不可﹔雖然肉體辛苦一點﹐精神上是愉快的。加以泰國星馬菲島各國僑胞教友的熱情款待﹐除了豐盛的素席外﹐燕窩白木耳之類的補品﹐經常不斷的供應﹐也有很大的關係。記得我在1957年第一次去泰國時﹐廖振祥兄曾對我說﹕氣候熱的地方﹐身體消耗熱量很多﹐如不進補體力會感不支的。所以他們天天送補﹐吃得我們真不好意思﹐而我的體質﹐極適合於南洋的氣候﹐六年前沒有去泰國時﹐身體時常鬧病﹐臨行前在臺北還感染了流行性感冒﹐幾乎病倒在善導寺﹐在香港過境的兩天中一連找了兩位醫師﹐別人去訪問﹐我都躺在旅館中呻吟﹐但一旦飛臨泰國﹐下機一陣子熱﹐出了一身汗﹑就把感冒趕跑了。以後身體一直很好﹐從泰國回來﹐身體就轉好起來﹐不再像以前那樣多病了。內人慧心把它歸功於佛國和僧皇的加被﹐當然我也承認﹐所以這次再度去泰國時﹐老朋友廖振祥已先往生﹐但中華社的高社長一定會帶我去拜見僧皇的﹐加上赴印朝聖﹐受佛光的加被﹐自然身體會益發好起來﹐當我聽到人家說我發胖時﹐私下怎能不高興呢﹗於是默默地感謝和祈禱佛陀慈悲攝護和加被﹗
臺北松山機場那時尚無冷氣設施﹐熱得不亞於印度﹐臺北的氣候就是冬季冷﹐春夏秋三季都熱﹐不像南洋那樣熱的爽朗。我們在休憩室煎熬了一小時﹐與諸教友話別“一週後臺北再見﹗”回到機艙時﹐反而覺得涼快多了。
抵香港啟德機場時﹐已近黃昏。
到機場歡迎的有十五個佛教團體代表﹐由香港佛教聯合會會長筏可長老率領﹐副會長黃允畋居士﹑僧伽聯合會主席優曇法師﹑副主席覺光法師﹐其他緇素大德如元果﹑洗塵﹑聖懷﹑妙智﹑大光﹑源慧﹑文珠等法師﹐陳靜濤﹑曾果成﹑陳君效﹑陸慕霞等諸居士。正副團長駐錫於優曇法師的菩薩學處﹐星﹑淨兩師駐覺光法師的正覺蓮社﹐劉梅生從菲直飛曼谷﹐筆者一人獨住山光飯店。佛紀2000年經港時亦住此。因香港缺水﹐一般住家用水限時﹐因此法師們洗浴都要來旅館。是晚﹐全港各大道場聯合為本團假正覺蓮社設宴洗塵。
首先訪問佛教中學  
我們在香港預定逗留的期間是一星期﹐除掉去來兩天﹐其實只有五日﹐要訪問參觀將近三十個佛教單位﹐赴千僧齋一次﹐作公開講演一次﹐其餘就是排得很緊湊的宴會。有些道場都在九龍郊區或山上﹐汽車不能直達門口者﹐便得步行登山﹐因此顯得非常疲累。
首先參觀佛教黃鳳翎中學﹐據悉香港佛教中學由1956年起即有寶覺女子職業中學之設(中文高中制)但限於女性。港中佛教巨人陳靜濤老居士與諸教友每因佛教高小畢業男生升學於異教中學後﹐中途變更信仰﹐迫於環境﹐只得接受異教洗禮﹐咸感痛心疾首﹗緣是共同勉力籌備佛教中學﹔適有黃鳳翎女居士發心布施港幣卅五萬元為籌備基金﹐靜老與已故王學仁居士負責策劃﹐先向港府申請撥地二萬五千平方英尺為建校地址(地價每一平方英尺值港幣一百二十元總值三百萬港元)。此外如建築﹑教具﹑圖書﹑儀器等費﹐共需九十二萬元。除黃居士布施之款外﹐由香港政府津貼四十六萬﹐另由政府免息貸款十一萬﹐分十月清還。於是校舍於一九五九年九月竣工﹐即於是年秋季始業﹐迄今中學已有三屆畢業﹐小學有四屆畢業。學校課程遵照港府英文中學制度﹐由Form1-Form5共十班﹐全日班學生445人﹐小學由一年級至五年級(上午十二班﹑下午十二班﹐合計學生1072人)﹔中學課室十間﹐小學十二間。另校長室三間﹑禮堂一座﹑圖書室﹑歷史﹑生物化學﹑家政﹑音樂等室各一間。適合需要每班每週授佛學課程兩堂(八十分鐘)。這是依照港府教育制度規定每週宗教課目以兩堂為限﹐與一般外教學校相同﹔中學部由一位畢業於新亞學院文哲系﹑獲文學士學位的達道法師擔任(達師為明常長老法嗣)﹔小學部由比丘尼澄真法師及優婆夷馮麗慈居士任教。
畢業生中有來臺升學者﹐或在本港師範深造後﹐在港各校任教者﹐亦有赴外國留學者﹐至於轉業為公務員或廠商職員等﹐不計其數。該校有此成績﹐足以告慰於教界人士者。聞該校現正計劃擴充中學班額﹐擬辦大學預科﹐以應環境需要。已經籌得基金十萬元﹐並向政府申請在該校附近﹐再撥地約萬尺﹐興建課室十間﹐一俟核准即將動工。
妙法寺創舉千僧大齋 
千僧大齋﹐顧名思義已夠偉大﹐早年如在國內叢林大寺院內﹐此舉不足為奇﹐因為寺內經常住千餘僧眾﹐也常有施主發心打千僧齋。但今日臺灣要在一寺聚集千僧頗不容易。香港情況與臺灣差不多﹐雖然大陸來港僧眾不在少數﹐但亦散居港九及大嶼山等各處﹐如要集於一堂﹐亦不是簡易的事。所以這次由妙法寺獨自在港創舉的千僧大齋﹐確是盛事﹗本團能恭逢勝會﹐亦是難得。
妙法寺與妙法精舍都是洗塵法師所建立﹐上次筆者訪港時﹐曾至妙法精舍聽濟濤律師講梵網經一堂﹐洗公為人幹練﹐別後不到六年﹐由狹隘的山地樓房﹐移建寬敞的平地﹐已初具叢林的規模﹐今又發動港中護法﹐舉辦千僧大齋﹐足見其胸襟之宏偉矣。本團四位法師應供赴齋﹐港九諸山長老出家二眾由各山聚合來寺一時大德雲來集﹐首由齋主陳靜濤居士等代表請齋﹐並請香港佛教聯合會主席筏可長老上堂說法﹐繼由洗塵法師報告籌備齋會經過﹐並請本團團長登壇致詞後﹐開始起齋﹐筆者不在僧位﹐另由洗公法師及諸居士陪同在會客室用齋。
筆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千僧齋會。
禪師一杯度海到青山
青山是香港的一個名勝﹐我們在千僧齋後﹐即去青山參訪﹐又去瞻禮慈舟律師舍利塔﹐惜一時找不到駐守的人﹐不得其門而入﹐只好在竹籬門外問訊致敬了。
青山又名杯度山﹐據說在一千五百多年前﹐我國神僧杯度禪師駐錫於此﹐禪師不知何許人也﹐亦無人知其法號為何﹖常用一杯子﹐置於足下而渡海﹐人皆以杯度禪師呼之。
山上有“高山第一”四字﹐傳係韓昌黎南遷時舟行遇風﹐避風登山所題。因是高僧名士的因緣﹐此山遂成為香港的名勝。惜時久荒蕪﹐過去山中僅有小屋一間﹐為一道士所遺留﹐經後人修葺﹐名青雲觀。而聖僧遺跡﹐反被湮沒。迨至1910年間﹐有顯奇上人者﹐中年依諦閒老法師出家﹐上人有感於聖地荒廢﹐發心重興﹐邀集各方善信﹐集資修建杯度亭﹑天王殿﹑大雄殿﹑韋馱殿﹑觀音閣﹑海月亭﹑法堂﹑丈室等﹐先後完成﹐名山道場﹐由此中興。所以顯奇上人為中興青山之祖。可惜上人於1932年因建安養靜室積勞成疾﹐於三月初四日入滅於青山寺﹐時年七十三歲。今青山寺依然﹐而自上人圓寂後﹐已呈衰微﹐不若上人住世時之道風遠揚矣。青山寺名不虛傳﹐果是一座聖僧道場﹐氣派不凡﹐如果有一位高僧大德住持其間﹐則不難再振宗風於半島。
我們從尸羅精舍拜訪體敬長老出來﹐又去參觀青山佛教學校﹐該校成立於三十餘年前﹐也是顯奇老和尚創辦﹐當時青山住民遠不如今日之繁庶﹐適齡學童亦不若今日之眾多﹐因此校舍規模頗為簡隘﹐僅容四五十名學生而已。至1941年冬﹐日軍侵港﹐校務被迫停頓﹔迨至1945年香港重光﹐青山學校亦於翌年復課﹐惟是昔日校舍已嫌湫隘﹐且荒廢數年﹐日就傾圯﹐復於1948年商得東蓮覺苑﹐林苑長同意﹐慨允將青山海雲蘭若借充校舍﹐聘請商靜波及黃﹑章兩女居士分任教席。初期學生七﹑八十人﹐由於各位老師之循循善誘﹐博得當地居民之好感﹐嗣以學生日漸增加﹐經費亦銳增﹐慮難持久﹐旋向香港政府申請獲準為“津貼學校”。
該校常年經費既有著落﹐校董會同人緣是有籌建新校舍之計劃﹐在舊校校址﹐再向政府申撥官地﹐為擴建校舍之用﹐建築課室四楹及教務室﹑校長室﹑會客室﹑教員休息室各一﹐頗具規模﹐建費由主席筏可大和尚及校董偉修師﹑陳靜濤﹑林楞真﹑楊智敏等協力籌募﹐並得胡文虎善士鼎助巨款﹐鳩工庀材﹐於1957年元月落成。黌舍輪奐﹐大改厥觀。當時陸續擴為六班﹐學生增至二百七十餘名﹐由是校譽日隆﹐求學者更眾。數年之後﹐雖有課室四間﹐仍不能適應環境之需求。1957年筏可大和尚從美國遊化歸來﹐捐得淨資﹐再與校監陳靜濤居士協力籌足增建課室兩楹﹐運動場﹑校園及學校大門牌樓各一座﹐於1961年竣工﹐環境清幽﹐頓時成為青山風景之地。班額擴充至十二班﹐學生增至五百餘人﹐每屆升中學會考亦獲及格派出學位。
語云﹕“莫為之前﹐雖美而不彰﹔莫為之後﹐雖盛而不傳。”青山佛教學校未來之發展﹐仍有賴於佛教四眾之發心﹐與地方人士之成就也。
我們又往參觀正覺蓮社辦的正覺學校﹐雖然是平房建築﹐但一切都很整齊清潔﹐教師服裝一律﹐學校環境清幽﹐空氣新鮮。他們還為我們舉行了一次茶話會﹐與全體教職員見面座談佛法﹐賓主歡談片刻﹐晚間因有中華佛教青年會之約﹐趕返市區出席宴會。
在赴妙智法師主持的中華佛教青年會之前﹐我們先拜訪了東北三老唯一健在的樂果長老﹐從樂老的聞性精舍出來﹐再赴妙智法師的宴會。
幾天中出席的宴會有香港佛教聯合會假東蓮覺苑之宴﹐香港佛教居士陳靜濤﹑潘聖覺﹑黃允畋﹑裴有明﹑何佩芬﹑關瑞卿﹑譚偉賢﹑曾植儀﹑黃錦源﹑謝玉﹑吳桂容等聯合公宴於黃鳳翎中學禮堂﹐鹿野苑明常長老設宴於該苑﹐大埔墟慈祥法師之宴﹐香港僧伽聯合會之宴﹐白花油堂主人顏玉瑩﹑菩薩學處優曇法師﹑佛教文化藝術協會曉雲法師等聯合設宴於白花油堂﹐香港佛教青年會文珠法師設宴於大華學校。
參觀的地方有寶筏圖書館﹐中華佛教圖書館﹐志蓮淨苑﹐志蓮學校﹑養老院﹑孤兒院﹑調景嶺觀音學校﹐寶覺女中﹐禮太虛大師舍利塔於新界﹐印光大師舍利殿於東林念佛堂﹐又訪南天竺寺﹐東普陀寺﹐鹿野苑﹐沙田慈航淨苑﹐佛教文化藝術協會﹐般若老人院﹐大光園﹐大光中學﹐大華學校等。
其中需要特別介紹的是大光法師建立的觀音義學和文珠法師的大華學校﹐因為前者建立之初﹐曾經樹刊一再為文呼籲﹐本刊讀者亦曾隨喜樂捐﹐大家一定非常關心﹔後者文珠法師多年來為樹刊作者﹐讀者對她創辦的事業想必也很樂於知道。
調景嶺難民營唯一佛教學校  
香港邊區調景嶺難民營住有八千多人﹐但卻有五家中學﹐八家小學﹐除了一家是由我臺灣大陸災胞救濟總會所辦外﹐其餘都是外國教會學校﹐觀音學校是唯一的佛教學校。
觀音學校創辦於民國四十七(1958)年﹐起初只有二十二個難童就讀﹐現在已成為一間完全小學﹐去年暑假第一屆學生畢業﹐又增加初中一班﹐由小學逐漸擴展為中學﹐已有學生三百多人了。
大光法師因鑒於難民營內無依孤兒特別多﹐又成立了一所觀音兒童教養院﹐收容問題兒童和無依孤兒﹐予以教養﹐現有一百十個孤兒住在院內。除衣食住外﹐也隨著觀音學校的學生一同上課。
觀音學校與眾不同的是香港的學校通講粵語﹐但調景嶺的學校是只講國語的﹔香港的學校不懸國旗﹐觀音學校每天早晚升降國旗。觀音學校的學生上課之前先念五分鐘“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下課時再念五分鐘“南無觀世音菩薩”﹐課程裏每週有二節佛學。
觀音學校的學生是不需繳納任何費用的﹐並且由校方供應校服和醫藥﹐書籍則由我國教育部免費發給﹐學校經費當然困難﹐其它教會學校有教會支援﹐而我們佛教學校佛教會是不管的﹐因為佛教會本身經濟困難﹐無力支援﹔觀校除了獲得美國一個慈善機構略予食糧的補助外﹐幾年來一向在艱苦中掙札﹐由大光法師在佛教界想法維持。(聞觀音學校與弧兒院均已於1969年停辦)
調景嶺是難民營﹐十餘年來沒有水電﹑郵務﹑交通﹑醫院﹑警署和衛生等設備。羊腸小徑﹐凸凹不平﹐髒污不堪﹐因此外界很少有人到那裏去參觀﹐也很少有人知道該校的困難處境而伸出援手。本團去參觀時﹐下了汽車後也走了一大段崎嶇不平的山路﹐才找到那裏。一路上又沒有樹木﹐太陽曬得頭上冒油﹐滿身流汗。全校師生早已豎起了國旗﹐列隊歡迎本團。可惜我的照相機不爭氣﹐只存一張底片﹐那裏又買不到卷片﹐白聖團長和星雲法師都曾為學生們講話﹐還帶著他們高呼“中華民國萬歲﹗”這種場面在香港是看不到的。
當時筆者聽說他們正在為收容的孤兒募捐寒衣﹐因為嚴冬即將來臨。我就隨喜功德聊表嚮應。希望樹刊讀者﹕一本愛國護教的熱忱﹐像這樣為教苦幹的學校﹐我們應該盡力支援他們﹗
從大華學校說到佛青學校   
佛教大華學校在九龍汝州街﹐租了三四兩層樓房作為校舍﹐地方簡陋﹐既沒有運動場﹐也沒有大禮堂﹐每學期收的學費﹐還不夠付房租﹐其他教職員的薪給﹐就得董事們掏腰包捐獻。本來辦教育並非營業﹐旨不在賺錢﹐但像這樣的環境之下﹐也難期適當的成果。文珠法師雖然請我們去吃飯﹐我們也不能把簡陋的一面掩飾﹐說他有富麗堂皇的校舍吧﹗
但是文珠法師畢竟是能幹的﹐我們回國尚不到半年﹐她就與香港政府打通了﹐以前由三兩師友合資所辦的大華學校﹐已化私為公﹐一變而為“香港佛教青年會學校”了。文師這五個月的努力﹐已爭取到香港政府的“津貼學校”﹐並立即請撥校舍﹐遷移至中葵涌C段38-39號兩座﹐設備由政府津貼一半﹐租植及薪金全由教育司負責。仍由文珠法師任監督兼校長﹐但學生多貧苦﹐獎學金均由佛青會董事支援。現擁有學生四百餘人﹐但實可容納一千多人。文師真變成忙人了﹐一面領導香港佛青會﹐一面又要辦教育﹐還要擔任菩提講堂的主講。真是有聲有色﹐充分地發揮了她的才華。
種木瓜辦學的慈祥法師
香港這地方的佛教人才和事業﹐似乎偏重在女眾方面﹐像寶覺女中是林楞真居士和覺岸尼法師先後主持﹔持律潛修閱藏寫作的有佛瑩尼法師﹔以書畫聞名於世﹐接引知識分子的有曉雲尼法師﹐慈幼安老樹立女眾道場的志蓮淨苑﹐都是了不起的女中丈夫﹐她們為教育﹑文化﹑慈善﹑道業而獻身佛教。其中尤難能可貴的是創辦大光中學的慈祥法師﹐這位尼法師自種木瓜﹐飼養蜜蜂﹐制木瓜糖﹐以此起家﹐初辦一小規模的義學﹐逐漸擴展﹐從不向外化緣﹐都是靠自己的生產事業來維持﹐現在已有堂皇的校舍﹐成千的學生﹐從小學而中學﹐還收容部分的孤兒﹐這種克苦倡學的精神是多麼偉大啊﹗
我們參觀慈祥法師的學校時﹐特召集了全體學生﹐在大禮堂舉行一次歡迎會﹐並請我們幾位法師講開示。
無緣朝大嶼
我們這次香港之行﹐最可惜的是沒有去大嶼山﹐六年前筆者隨團赴泰﹐往返過港二次﹐因為是過境簽證﹐沒有時間去大嶼山﹐這次又因訪問單位多﹐也分不出時間去那裏﹐二次錯過﹐深引為憾﹗
大嶼山位於香港之西﹐四面環海﹐其面積比香港要大一倍﹐自庚子(光緒二十六年西元1900年)清·義和團叛起﹐八國聯軍陷津京﹐慈禧太后挾帝奔西安﹐李鴻章與聯軍各國議和訂條約中﹐從深圳河以南包括大嶼山在內﹐統稱新租界﹐以九十九年為期﹐租與英國。
主山以鳳凰山﹐最高海拔3065呎﹔次為大洞山﹐高2730呎﹔再次為昂坪山﹐又名彌勒山﹐高2462呎﹔昂平之高山平原尤為特色。
山上名勝﹐梵剎頗多﹐大小佛寺有八十餘所﹐其中以昂平寶蓮禪寺為最大﹐由香港佛教聯合會主席筏可和尚住持已三十年。自大澳登山﹐據說沿途勝景甚多﹐如薑山飛瀑﹐鹿湖古剎﹐足供留連﹔登襟海亭﹐可見海接蒼芎﹐水天一色﹐帆檣如畫﹔山花迎人﹐凝眸四顧﹐地悉平坦﹐稍進即寶蓮寺焉。有昂平八景﹐漸次入目﹐窣堵紛陳﹐招提並列﹐豁入心胸﹐氣象萬千云云。真是天下名山僧居多﹐可惜我們無此眼福﹐不能飽嘗如此佳境。(今香港國際機場即在大嶼山之赤臘角lnternational Airport)
昂平八景為﹕1.鳳巔朝瞰、2,鐘樓夕照、3,山藏石鼓、4,巖銷清溪、5,石現蓮花、6,雲封窣堵、7,僧歸攝度、8,樵過覺蓮。
在大嶼山閉關或修頭陀行的行者﹐亦大有人在﹐因為這裏交通頗不方便﹐遊山者稀少﹐猶如世外桃源﹐是最適宜於修行的地方。(本文寫於1965年時交通衹有香港乘渡輪到大嶼山﹐但英人因港埠地狹﹐力求向上發展﹐在山區密集建築高樓大廈﹐尚不敷人口之發展﹐於是決定開發大嶼山﹐至今交通已有跨海大橋矣)。
昂平寶蓮寺是一所十方叢林﹐開山第一代祖師為紀修老和尚﹐原籍廣東。師於民國十四年開始傳戒﹐十七年建大殿﹐十九年戒期圓滿後﹐交給現任筏可和尚繼續住持後﹐自行退休﹐於二十七年圓寂。
中華佛教圖書館在九龍
這是最近示寂﹐東北三老之一的倓虛大師﹐一手所建立的佛教圖書館。這位老人弘法的精神﹐凡讀過老人口述﹐由弟子大光法師撰記的“影塵回憶錄”者﹐必很熟悉。他老人從青島轉進﹑初到香港﹐像在青島時一樣﹐創辦一所華南學佛院﹐其所以不稱佛學院而名為學佛院者是具有深義的﹐繼此又籌創此一佛教圖書館。
該館成立於1958年﹐老人認為﹐時值末法﹐佛教式微﹐法弱魔強﹔而儒家亦復如此﹐致使東方優美文化﹐日就衰落﹐乃至形成真空﹐人心日趨陷溺﹗由是苦難災禍亦隨之俱來﹐欲拯救已溺之人心﹐消弭殘酷之戰禍﹐非提倡東方文化不為功。而復興東方文化﹐尤當以慈悲平等大無畏之佛教為急務﹗但晚近佛教﹐多閉錮於寺院﹐成為資產階級的消閒品﹐平民大眾有欲研求佛法者﹐多感無門可入無經可讀。以上就是倓老法師創辦該館的動機。
該館館址設在﹕九龍界限街一四四號三樓的全層。
該館組織有董事會﹐倓公被推舉為董事長兼館長﹐吳蘊齋居士為副館長﹐不幸這兩位緇素大德﹐於去歲均先後往生安養。
該館藏經有卍字續藏二部﹐頻伽藏二部﹐磧砂藏一部﹐大正藏二部﹐木版散藏經千餘冊﹐皆是善信捐贈﹐其他經書雜誌亦不下數千冊。
該館沒有基金﹐常年的經費﹐皆由各董事及善信擔任﹐成立迄今已近六年﹐每天到館閱經借出的約有二三十人﹐總計約五萬餘人次﹐港大教授程曦﹑牟宗三等經常到館閱借﹐青年學子利用該館的亦頗不少。
該館旨在弘化﹐除每日開放﹐無條件任人閱讀與借出外﹐每週舉行通俗演講一次﹐講大乘經典一次﹐有時還印贈佛經。
最近六年中﹐每週日晚間均由倓公主講﹐計有心經﹑楞嚴﹑金剛等經。目前由寶燈法師續講金剛經。(聞寶燈法師亦於數年前圓寂﹐今由暢懷法師領導)
該館自成立以來﹐出版的經書也不少﹐計有心經講錄﹑金剛經講義﹑大乘起信論講義﹑證道歌略解﹑信心銘略解﹑地藏經白話解﹑影塵回憶錄等十九種﹐約計十萬冊﹐多數是贈閱的。
正副館長先後生西後﹐該館同仁遵循老人遺規﹐不但一切已恢復正常﹐且又擬訂了擴大弘化的三大計劃是﹕1.創設佛學研究會﹐陶育有志學佛的智識青年(已在備案中)。2.在美國設立分館﹐以期將大乘佛教的種子﹐傳播至美洲(該館樂渡法師已在美國籌備中)。3.創辦佛教中小學(已在計劃進行中)。
本來圖書館是社會教育之一種﹐配合文化﹑教育﹐使這一專門學問﹐傳揚至世界每一角落﹐筆者衷心祝禱﹕該館三大計劃早日促其實現﹐則倓公精神長存世間﹐佛法幸甚﹗
佛法普渡差餉估價署諸鬼魂
香港政府財政稅務司所屬的差餉估價署﹐(差者是指的警察﹐餉者薪餉﹐凡是有不動產的人民﹐都有向政府繳納警察薪餉稅的義務﹐估價署便是根據你不動產的多少和大小﹐來估計應納稅多少的一個機關)。去年時常鬧鬼﹐鬧到什麼程度呢﹖打字機打出字來變了樣﹐油印機印出公文鬼畫符﹐後來索性連油印機也失蹤了﹐結果在一個木櫥裏找到了。但是櫥門小﹐拿不出來﹐卻又不知如何能放進去的﹖
署長咸嘉是英國人﹐不肯相信有鬼的事﹐但他在辦公室裏﹐忽然被人打了兩巴掌﹐室內並無第二人﹐他不敢再不信了。於是立刻與華人職員商議﹐起先請耶教牧師祈禱無效﹐這才找到佛教聯合會﹐請求超度鬼魂。最初佛教會頗為猶豫﹐如果超度的結果也不發生效果﹐豈不失去眾信﹐不如不答應他們。但一再研究商討﹐終於決定這場佛事﹐乃恭請九三高齡的倓虛長老﹐領導五十六位和尚灑淨超度﹐另選出四十五位修持好的大德﹐主持蒙山施食﹑燄口施食﹐自下午二時直至晚間十一時三十分鐘﹐始告功德圓滿。
這場佛事﹐佛教會做得非常漂亮﹑堂皇﹐佛教會和諸位法師不但全部義務法施﹐還貼了許多車馬等雜費﹐沒有要港府破費分文。結果從此以後﹐差餉估價署風平浪靜﹐再也沒有發生鬧鬼的事了﹐真是佛法不可思議﹐不由人不信也。
從前廣東籍的香港人﹐對出家人的印象很壞﹐尤其大清早見到了光著頭的僧尼﹐迷信這一天就會倒霉﹗如果嗜賭的賭徒﹐更要當你的面﹐吐一口水﹐以沖去會把錢輸光的晦氣﹗簡直是侮辱人。經過這次差餉估價署鬧鬼的事後﹐經香港各媒體的傳播後﹐幾乎無人不知佛教神通廣大﹗因而信佛的人也驟然增加了。即使非佛教徒﹐對佛教也刮目相看了﹗路人見了僧尼也多合掌表示尊敬﹐再也見不到有人吐口水的事了。而香港政府﹐從此對佛教也另眼看待。
綜觀香港佛教
香港的佛教﹐可以說是過去大陸佛教的縮版﹐許多高僧大德先後從大陸雲集來此﹐有的定居於香港﹐有的再渡海來臺﹐或赴南洋群島華人地區。而本港的出家二眾﹐多半是廣東籍﹐與外來的僧侶尚稱和合。除了香港佛教聯合會外﹐去年又成立了一個香港佛教僧伽聯合會﹐前者的會員是四眾弟子﹐後者是限於出家二眾。此外還有一個世界佛教友誼分會。如果在臺灣﹐這三個團體都歸並併在中國佛教會內。也許香港畢竟是一個自由港口﹐凡是人民團體的成立﹐只要按照規定申請﹐名稱不要相同﹐就無不予以照准。像香港的佛教青年會也有兩個﹐一個是“中華”﹐一個是“香港”。各幹各的互不衝突。如果在臺灣﹐幾年前星雲法師要創立一個佛教青年會﹐也未獲政教當局的同意。直到後來全國性的中華佛教居士會﹐異軍突起﹐才打破了過去封閉式的規定﹐現在連全國性﹑獨立的佛教青年會﹐也終於成立了。佛教是超出世間的﹐應該與世俗有異﹐我相信佛教機構之多﹐只有利而無其弊﹐這樣才可以弘法利生啊﹗像當時香港佛教事業之興盛﹐遠勝我們臺灣﹐如教育方面普通中學就有三所﹐小學有十幾所﹔文化方面有兩個圖書館﹐印經流通最廣的有香港佛經流通處﹔出版的雜誌有香港佛教月刊﹐原泉出版社﹐法輪書局﹑佛教文化藝術協會等﹔慈善事業有安老﹑育幼﹑施診給藥等一共十餘處之多。近年來更積極籌建規模很大的佛教醫院﹐預計要募港幣六百萬元﹐料想不久就可圓滿成功。
香港地區﹐民間要辦教育﹑慈善事業﹐要比臺灣容易得多﹐一則當地布金長者多﹔二則香港政府鼓勵人民辦這類公益事﹐不但免費撥地﹐外加補助經費。如果你已具有一半的資金﹐他就補助你另一半的資金。而且經常津貼﹑不虞中斷。如“津貼學校”的教師﹐連薪給也由政府撥發﹐醫院醫師的薪水﹐也由政府撥給。但教師和醫師的資格得由政府負責審核聘請。這也是合理的規定﹐不會有濫竽充數的缺失和弊端。港府認為教育﹑慈善﹑醫院等事業﹐本是政府自已應該做的事業﹐今由人民發起要做﹐為政府省下大部公帑﹐在政府立場應該感謝﹐更應該幫助人民儘速完成﹔至於在人事上的審聘﹐是為了使事業能順利進行﹐以臻於至善。近年來臺灣政府對民間慈善公益事業﹐也在預算中列入若干數字﹐必須用在民間慈善公益上面者﹐對今後要辦這些事業﹐將可以獲得相當的補助。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連一坪地也要民間自力購買。就像樹刊發起的菩提醫院﹐當初若不是海外讀友的支援﹐又如何能辦得起來﹖而在五年前我們菩提仁愛之家附設的安老所﹐簡陋的二樓建築和設備需要改建﹐由於政府於1995年三月卅一日補助巨款新臺幣198,252,000元﹐已改建為地上八層﹑地下三層的老人安養護大樓。這是尚在國民黨執政時代﹐內政部長是黃昆輝。由此說明了政府的德政﹐已一改過去的作風。
離港前一個小插曲
在我們將離開香港的前一天﹐筆者住的山光飯店﹐忽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茶房遞進一張姓朱的名片說要拜訪我﹐但我並不認識此人﹐既然來訪﹐來者是客﹐又不能拒之門外﹐相見之下﹐來人自稱曾受高等教育﹐他說代表朱氏旅港宗親會來訪﹐要我約一時間﹐宗親會準備設宴請我﹐我因為香港地方情形複雜﹐同時事實上明天就要離港﹐也無法分身﹐除了感謝對方的好意外﹐只得婉詞道歉﹗這時他又拿出一幅裱裝好的題字說﹐這是他私人送給我留紀念的。他又說如果沒有時間吃飯宗親會一定要到機場去歡送﹐這個不大不小的人情﹐使我很為難﹐談來談去﹐說到他一家大小數口﹐在港謀生匪易﹐正在此時﹐有幾位香港的法師和菩薩學處的陳小姐來了﹐他們見我與他攀談﹐便從後拉拉我的衣服﹐我知道不妙﹐便問他來意究竟為何﹖不妨直言。但他一見幾位法師﹐頓時語塞﹐吞吞吐吐的說不上來﹐他見人多就此告辭。原來這位先生專門利用報刊的新聞人物﹐向過境旅客騙取為生。佛教界人士多曾上過他的當﹐早已熟識他了。但是文人末路﹐也怪可憐﹗我一想他這次來訪花了本錢﹐偷雞不著蝕把米﹐豈不更慘﹗於是便請一位居士追下樓去﹐想給他幾個錢算了﹐免得他虧了老本。但下去時他已不在﹐港中法師說他不會就此罷休﹐一定還會來的。果然不久來了電話﹐我們就約定彼此交還互換的名片﹐我還給他的題詞﹐送他港幣二十元﹐了卻這段公案。事後我覺得二十元太少了一點﹐但他也沒有要求更多的錢﹐也許他看我也不像富有長者﹐只好自認騙運不佳﹐撈回本錢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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